中國傳統水墨的繪畫性(中國傳統水墨元素)
水墨畫作為中國傳統繪畫的代名詞,
具有地域性特征,
工具材料或是一個畫種的標志。
水墨畫就是代表中國的、使用宣紙、毛筆、墨汁來作為繪畫材料的一種繪畫形式,
名稱具有獨立性和標志意義。
有別于日本畫、油畫或版畫,
是獨立于世界繪畫領域、地域性,
文化屬性極強的繪畫品種,
以至于英語里沒有水墨畫專有名詞。
諸如:毛筆、宣紙、墨汁等等名詞,
可見它是太獨特了。
獨特的東方文化、中國文化。
一個畫家一生把水墨畫作為基本繪畫方式進行創作,
有從初期向成熟過渡,
或稱延伸,
是在時間上的延續,
在水墨藝術語言上多年求索,
直至出成就。
這種時間上的程序,
其實是藝術曲折之路,
向高峰艱難攀登的足跡。
如果稱為“延伸”的話,
是藝術家創作過程的一個稱謂。
其實“水墨延伸”是指這一層意思,
是畫家苦苦探尋,
上下求索過程的一個時間性的說法。
“水墨延伸”作為一個展覽的名稱,
延續了多年,
舉辦多次展覽,
其實是一群自由散漫的畫家有了共同的“理想”,
在創作上有相同的藝術抱負,
在人性上有相似的“毛病”,
做為還談得來的這么一些人,
企圖在水墨畫藝術創作上能有一點貢獻,
給我們這么深厚的水墨畫長河里添一點色彩,
可能就有這簡單的愿望。
辦展覽總要有名字,
拿來“水墨延伸”做名稱,
也是這些人沒動腦筋取來就用。
辦展覽多年,
到也出現一個品牌。
成為這一時期中國畫壇上有影響的學術群體,
其實也沒有什么意思。
現在有很多展覽,
稱呼也很多,
大家都有共同愿望,
還是促進現代水墨畫的繁榮,
共同推動水墨畫事業向前發展,
把水墨畫這門傳統藝術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延續下去,
如果有這么一點作用,
那么“水墨延伸”就有貢獻,
就有成績。
水墨畫本身有極其強烈的特點,
是它的“繪畫性”,
古人稱為“畫意”,
“寫意”。
傳統水墨畫強調用筆、用墨,
創作出的作品就有極強的“畫意”、手感的畫意。
現代人強調繪畫性就有這些內容,
并增加現代視覺藝術規律相關的內容,
諸如:視覺藝術形式、語言,
視覺上的規律。
使之成為一門適應現代社會、人們欣賞的,
需要的,
具有現代審美趣味的繪畫品種。
繪畫是用筆墨來塑造的“骨氣形似,
皆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”,
畫的過程實際上是用筆的過程,
作品就具有了“繪畫性”的意義——畫意。
水墨畫尤其注重“畫意”,
“畫意”就被今天人們演繹成“繪畫性”。
傳統水墨畫注重如何用筆去畫,
用筆用墨的講究頗多,
形成了水墨畫區別于其他畫種的極其鮮明的藝術特色。
用筆的修煉成為水墨畫家必須具備的重要研究內容,
因此,
水墨畫的用筆在古代人那里形成理論,
自唐代至清代至現代可以說是浩如煙海,
各朝各代大家都有獨特的見解。
五代荊浩謂“凡筆有四勢:謂筋、肉、骨、氣。
”清鄒一桂《小山畫譜》中日筆法:“意在筆先,
胸有成竹;而后下筆。
則疾而有勢,
增不得一筆,
亦少不得一筆,
筆筆是筆,
筆筆非筆,
具極自然。
”古代早就把用筆的要求提升到很高的境界,
超乎用筆本身。
以筆和墨塑造出水墨畫追求的“意境”。
“意境”是水墨畫追求的最高境界。
它通過繪畫性的筆觸、墨色得以實現。
“意境說”產生于宋代,
蘇軾首先在詩詞中提出“詩中意境”學說。
與此同時,
“意境”引入繪畫,
漸漸地成為水墨畫家營造畫面的最高目標。
所謂“意境”,
是傳統水墨畫在審美上建立的理想,
這個審美理想既是抽象意義的,
又是歷代畫家孜孜以求的東西。
蘇軾在闡述“意境”意義時說:“味摩詰之詩,
詩中有畫;觀摩詰之畫,
畫中有詩。
”在詩中營造畫意在畫中營造詩境,
“意境”寓于其中;像云嵐飄渺,
氤氳朦朧。
摸不著的東西,
只是憑畫家的意想插上想象的翅膀,
升華于形而上的一種虛境,
“超以象外,
得其環中。
”這種構成意境的塑造方式就是“繪畫性”在起作用。
顯然“繪畫性”名詞緣于現代人的體驗。
其實它是和古代人所說的“意象性”“畫意”是一個東西。
只是現代人用“繪畫性”這個帶有時代感的名詞置換了古代人的概念,
我個人卻是更喜歡這個詞——“繪畫性”。
傳統水墨畫充滿了繪畫性的筆觸、墨色,
營造出繪畫感的律動。
水墨畫所追求的畫意,
舉凡雅致、高逸、渾厚、雄壯、優美、蒼勁、神趣、秀美乃至氣韻都是通過具有“繪畫性”的筆墨表達躍然紙上。
我們從中體驗出來的還是其繪畫性的筆觸在起作用。
水墨畫構造出特殊的繪畫性語言是世界任何一門畫種所不能比擬的,
水墨畫獨立在世界畫壇上,
也是五千年另文化發展出最成熟、最完善的藝術品種。
“繪畫性”其實是水墨畫的特點之一,
它強調用筆的表現性,
強調筆墨語言,
如果用“繪畫性”去概括它的特點是最合適不過了,
筆墨有獨特的表達方式,
不同于油畫、版畫或是音樂、舞蹈、戲劇,
它就是水墨畫特定的藝術語言,
這種方言的繪畫性使我們清楚地區別出它自己的音調,
如同漢語和日語,
有明顯不同。
1998年,
我在日本講學期間,
應邀云參觀日本美術院年展“院展”,
其中給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現代日本畫越畫越缺少繪畫性了,
轉而追求制作性的精良。
陪同我參觀的日本美術院理事也“院展”主持人之一的鹽出英雄老先生請我談談觀感,
我明確地提出了我的看法,
鹽出老先生驚訝的同時,
同意我的觀點,
他也有同樣的憂慮。
現代日本年輕畫家在刻意追求日本畫的制作性,
強調制作感,
忽視繪畫性的追求,
甚至丟掉筆意和畫意,
最多、最復雜的是制作的工序,
強調的是技術性,
一張不大的畫要經過二三個月復雜的制作才能完成。
巖彩材料的層層疊加,
技術之復雜,
視覺上的效果就是制作的精致,
形勢上的追求也是體現在制作手法上。
丟掉了早期日本畫所特有的繪畫感和感動人的畫風。
年輕的日本畫畫家追求的是制作精良和材料的質感,
忽視繪畫藝術“繪畫性”的運用,
這樣強調制作性的結果會導致一個畫種的衰敗,
他們如此發展下去日本畫往何處去?我耽心日本畫的壽命。
相比較,
我們水墨畫強調其繪畫性的塑造,
是我們中國人的大指揮。
“繪畫性”是水墨畫的靈魂,
“繪畫性”的不懈追求導致水墨畫健康發展下去,
也是中國水墨畫有持久、旺盛的生命力所在。
我們抓住了繪畫藝術的根本?——“繪畫性”。
繪畫性的追求永無止境,
它將隨著時代的發展有不同的審美要求,
它伴著水墨畫隨著時間的推移發展下去。
“繪畫性”是一張畫的靈魂,
成功的大師們的作品充滿著獨具個性的繪畫性語言,
石濤、八大、黃賓虹、齊白石、李可染、潘天壽等大師們的作品的繪畫性是其它任何時代、任何人不能替代的。
水墨畫的繪畫性豐富多變,
每個畫家都有自己獨具特色的“繪畫性”語言。
今天,
我強調“繪畫性”的提出,
是基于水墨畫的筆法、墨法中深厚的傳統,
提出了蘊含在傳統中一個根本問題,
只不過與古代人說法不一樣,
其實是一個內容,
就是水墨畫的靈魂——“繪畫性”。
“繪畫性”排斥“描寫性”。
就是畫一張寫生,
也要帶有“創造”的意識去對待,
反對對著對象描摹、描寫。
不帶任何想法的描寫是被動的,
也是美術學院國畫人物教學中存在著的一個問題,
就是寫生與創作脫節,
學生寫生課完成得挺好,
一到創作課就不會畫畫了,
究其原因,
在基礎訓練中缺乏對“繪畫性”和“創造性”的研究,
沒有強調“繪畫性”在基本功訓練中的重要性。
如果在基本功訓練中加強“繪畫性”的指導,
訓練學生一開始就具有創造意識、畫面感,
那么,
今后他們畫什么畫都會自學地運用“繪畫性”的藝術語言規律去表達,
并運用它去進行創作。
“繪畫性”并不排斥制作性,
制作性的技巧實際上是豐富畫面語言,
開拓表現性領域,
拓展表現手法,
始終要服從繪畫性的要求,
是發展的需要。
如果像現代日本畫走的路,
其結果就大謬不然了。
也不是我們水墨畫的目的。
“繪畫性”在現代水墨畫上提出,
是現代藝術規律對水墨畫的要求,
在21世紀,
水墨畫面臨新的挑戰,
需要建立新的與時代相適應的審美理想,
并豐富和發展“繪畫性”藝術語言,
作為跨世紀的中國畫家要面對這個帶有時代感和時間性的學術問題。
“繪畫性”的追求,
無疑是對水墨畫藝術表現語言追求的升華,
現代水墨畫在“繪畫性”原則指導下必然會邁向一個新臺階。